爷爷和姐姐死后,我杀疯了精选章节
我是个孤儿。
好心收养我的祖孙二人却惨死。
爷爷被砍断手脚,刺穿心脏。
姐姐被侵犯后,活活勒死。
直到亲手替他们报了仇,我才知道真相。
这场悲剧竟然因我而起。
1.
腊月二十三,小年。
今冬这场雪,下得格外大。
山下的村庄里,炊烟袅袅升起,宁静祥和。
人们早早贴好了窗花,挂起了红灯笼。
围坐在自家的火炕上,包着饺子。
我在林子里猎了一只肥肥的野兔子,心里美滋滋的。
“有了这只兔子,爷爷就算不夸我也该消气了。”
夜晚的山林,寒风刺骨,气温已经接近零下四十摄氏度。
我打了个寒颤,加快了脚步。
朝着远处山腰上,透着点点昏黄灯光的小木屋跑去。
“爷爷,姐姐,我回来了。”
突然,一股奇怪的味道涌入我的鼻腔。
浓厚馥郁的酒香中,混杂着血腥味。
随着离家越来越近,那味道也愈发刺鼻。
看着大敞四开的家门。
心里莫名地不安,有种不祥的预感。
家里外屋一片狼藉。
灶上的大铁锅里,水已经烧干。
爷爷最宝贝的酒坛子翻倒着,里面的白酒撒了一地。
到处都是碗盘,玻璃杯的碎片。
本该在里屋炕上的小木桌,也被扔到了一边。
我赶紧跑进里屋,屋内的惨状让我愣在原地。
墙上,炕上,柜子上,都是血。
爷爷大睁着双眼,面色苍白如纸,躺在冰冷的地上。
手脚全被砍断,只连着一层皮肉。
胸前的血窟窿深可见骨,身上的迷彩服被染成了暗红色。
姐姐浑身赤裸,鼻孔和嘴角的血液已经凝固。
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
下身污渍斑驳,如雪的皮肤上布满淤青。
像个破旧的布娃娃一动不动。
我摸了摸爷爷,又摸了摸姐姐。一遍遍地呼唤着他们,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触碰着面前两具冰冷的身体。一股噬心腐骨的痛意蔓延了我的全身。
我无法想象,他们在临死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羞辱。
伏在爷爷身上,我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嘶吼,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和地上的血液融在了一起。
抬起猩红的眸子,恨意在胸口燃烧:
“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我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我发誓!
2.
第二天,警察来了,在我家房子四周拉起一条长长的线。
站在线外的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有的说我家一贫如洗,连个像样的物件都没有,老鼠来了都得哭着走,因为钱被杀基本不可能。
还有的说是我爷爷做事死板,不懂得变通,口无遮拦,得罪了人。
一个臃肿的身躯,挤到前面嚷嚷着:
“李长顺这头老倔驴就是活该,金大师早就告诫过,不能在林子里建房,破坏了风水,会带来灾难。”
“这下好了吧!为了省那么两个盖房子的钱,把命都搭上了。所以说这人啊得听劝,不能太自私,要不早晚遭报应!”
是村长王金发的媳妇,张丽梅。
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吴婶儿看不过去:
“人都不在了,你就留点口德吧,忘了之前你们家晓勇多想娶兰丫头进门当媳妇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闺女,又孝顺又能干,长得还水灵,连个婆家都没有呢,被人糟蹋了不说,还死得这么惨。”
吴婶儿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
“有什么可惜的?那丫头心气儿高着呢,瞧不上咱乡下的后生,一门心思想着攀高枝儿咧。”
张丽梅一脸鄙夷:
“再说了,那丫头即使活着,现在也是个破鞋,不要钱白给俺儿都嫌脏。”
我死死地瞪着她,猛扑上去想要撕烂这个贱女人的臭嘴。
旁边的警察拉住了我。
张丽梅被吓了一跳:
“你个来路不明的小野种凶什么凶?不是俺村人收留你,你不饿死,也被野兽吃了。”
“警察同志,正好你们在这。李长顺爷孙活着的时候,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就不服管教,整天在村子里偷鸡摸狗,如今家里大人都死了,你们把他带走关进收容所,省着祸害人。”
我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喘着粗气,拼命想挣脱拉住我的警察。
他蹲下来抱住我,用手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
“别激动,放松一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请你相信我们会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还你爷爷和姐姐一个公道。”
待我慢慢平复后,他起身厉声斥责:
“他们是被害人,请你尊重死者,离开这里,不要影响我们取证。”
围观的村民陆续离开,张丽梅悻悻地翻了个白眼,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也跟上了人群。
但她不时地回头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3.
几名穿白大褂的法医在屋子里搜集证据。
其中一人轻轻掰开姐姐紧攥的右手,用镊子夹起一根红绳放进了透明袋子里。
他拿着袋子喃喃自语:
“这根绳子好奇怪,很精致,但上面这个像小口袋一样的东西是干嘛用的?”
我认出来那是姐姐编的。
我经常在林子里捡一些石头送给姐姐。
有一颗又大又圆,奶白色透着幽幽的光。她特别喜欢。
姐姐告诉我,山里的石头很少能见到这么漂亮的。
于是她编了这根红绳,那个小口袋刚刚好包裹住石头。
姐姐每天都戴在脖子上,从不离身。
可是石头怎么不见了呢?还有爷爷的猎枪,平时都是挂在门后的,如今也不见了。
我四处寻找。
门后角落里一个黑色皮套引起了我的注意。
家里没有这种东西,会不会是凶手的?
看了下周围,没人注意。我拾起皮套,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避开所有人,绕到房子后面,然后头也不回地向林子深处跑去。
4.
太阳落山前,我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只有我最好的两个兄弟,富贵和元宝知道。
富贵,元宝和我一样都是村里有名的淘气孩子。
整日形影不离,有福一起享,有祸一起闯。
每次被家里大人揍的时候,我们就会跑来这里躲着。
进了山洞,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我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回想着发生的一切,懊悔又自责。
如果不是弄塌了鸡窝,踩碎了鸡蛋,爷爷就不会教训我,我也不会赌气跑出去。
如果我在家的话,会豁出命来阻止凶手,他们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好想爷爷和姐姐啊!
想着想着,眼皮好像灌了铅一样。
我沉沉地睡去,梦里再次见到了他们。
爷爷依然穿着他那身早已洗得发白的迷彩服,目光如炬,站得笔直。
姐姐一袭白色长裙,乌发如漆,肌肤如玉,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我高兴地想要跑去他们身边。
这时,爷爷和姐姐的面容变得扭曲。
口鼻中不断喷出鲜血,衣服上,墙上,地上,到处都是。
他们的身影也逐渐模糊了起来。
我哭喊着伸出手:“别走,别丢下我。”
扑了个空,我惊醒了。发现富贵和元宝正担心地看着我。
“你们来了。”
我转过身,擦掉了眼泪。
“先吃点东西吧。”
富贵递过来两个煮好的鸡蛋。
我接过鸡蛋,皮都没有剥完就吞了下去。
“别急,没人和你抢。”
元宝把一只大鸡腿放到我面前。
“和你们做兄弟真好。”
我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表达着谢意。
“好兄弟,不必客气。”
富贵拍了拍我。
元宝不等我吃完问道:
“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报仇!把那个畜生开膛破肚,挫骨扬灰!”
我目光阴沉。
元宝皱了皱眉:
“怎么报仇?凶手是谁你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我觉得是认识的人。”
爷爷和姐姐一直生活在山里,连村子里的人都很少接触,更别说和外人结怨。
“也是,这个季节连本地人都不会轻易进山,更别说外来的人了。”
元宝恍然大悟:
“你家在林子深处,能找到你家的肯定是村里的人。”
“会是谁呢?”
富贵眼睛一亮,大喊一声:
“王晓勇!他对兰姐动手动脚,被你爷爷绑在树上,狠抽了一顿。”
富贵说得我知道。因为这件事,张丽梅还上门大闹一场。
“你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
元宝白了富贵一眼。
富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可是王晓勇并不在村里呀?自从被李爷爷修理过,他就去县城打工了。”
富贵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哎呀,你死心眼儿啊?出去打工就不能回来了吗?”
元宝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
我看了看外面,打定了主意:
“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不然又要挨骂了。”
“我们留下来帮你。”
富贵和元宝起身走到我面前。
“爷爷和兰姐生前待我们像亲人一样。不能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我心头一暖:
“谢啦,兄弟们!但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你们先回去休息。”
富贵和元宝见我这样说也不再坚持:
“你自己住这儿可以吗?”
“放心吧!爷爷教过我如何在野外生存。”
我安慰着他们。
“那你注意安全,需要兄弟们做什么就说话。”
富贵和元宝不放心地叮嘱着我。
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安心。
我们一起走出了山洞。
目送着他们下了山,我想到了一件事。
“对不住了兄弟们,太危险了,我不能把你们卷进来。”
5.
趁着夜色,我回到了小木屋。
我想找回石头和猎枪。那是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
门口的线已经不在了,爷爷和姐姐的尸体也应该被警察带走了。
家里凌乱不堪。甚至被褥,衣裤也被翻出来像垃圾一样随意地丢在炕上,地上。
我四处寻找,不想遗漏任何线索。
月光打进屋内,墙上的相框玻璃反着光,里面都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我怔怔地看着其中一张。
照片里我们坐在炕上,炕桌上摆满了平时不舍得吃的炖鸡,炖肉,饺子,还有好大一条红烧鱼。
姐姐搂着我,爷爷的大手摸着我的头,而我盯着一桌子菜流口水。
这张照片是爷爷捡回我的那年,除夕夜拍的。
记忆一瞬间被拉扯出来。
6.
我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
从小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为了填饱肚子,每天靠乞讨和捡垃圾为生。
时不时地还要和其他流浪汉抢地盘。
长期营养不良,导致我骨瘦如柴,四肢无法伸直,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
头发干枯,打结,粘连在一起,挡住了整张脸。
浑身上下都是泥土,污垢,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跳蚤,苍蝇俨然把我当成了温床。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繁衍,吸我的血。
刚流浪到这个村子的时候,村民们都说我是个怪物。
村里的孩子们也吐我口水,用石头丢我,不让我靠近。
只有好心的吴婶儿收留了我。
我才有饭吃,有地方睡觉。
没多久,吴婶儿的女儿怀孕了,她给我留下一些食物,便去了县城。
食物很快就吃完了,吴婶儿却一直没有回来。
饿得失去理智的我,盯上了隔壁村长家的那只大公鸡。
不巧的是鸡没偷成,被村长媳妇发现。
她领着人把我赶出了村子。
无处可去的我,只能在林子里碰运气。
十二月的林区,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连河水都结了一层冰。
我在林子里寻了三天,没找到任何能吃的东西。
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爷爷如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我面前。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护林员,和孙女兰妮相依为命。
坚持每天巡山,是他身为一名退伍老兵给自己定下的任务。风雪无阻。
正因如此,才救下冻僵的我。
我想我是幸运的。
在爷爷和姐姐的悉心照料下,我的胃口越来越好,也壮实了许多。
我在爷爷熬制好的药汤里泡澡,姐姐为我理发,缝制新衣。
伤口痊愈后,我每天陪着爷爷一起去巡山,爷爷也会传授我捕猎的技巧。
回到家里,姐姐会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和提前温好的开水。
爷爷很怀念他在部队服役的日子。
睡觉前都会给我讲那时候的事。
他们问起我的名字,我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爷爷说那就跟他姓李,名就取福安。
寓意幸福,平安。
我开心极了,我不再是小乞丐了。
可以昂首挺胸地去村里玩。
不用看人脸色,受人白眼。
因为我有家了,有疼爱我的家人,讲义气的兄弟。
当我以为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击碎了我对美好未来的所有幻想。
明明前一天,爷爷还说以后每年除夕都要拍一次全家福,放在这个相框里。
姐姐笑眯眯地帮我量身,说要在拍照前为我做一套新衣裳。
一夜之间,我们却阴阳相隔。
是那个凶手毁了我的家。
我要尽快找到他,为爷爷和姐姐报仇。
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打断了我的思绪。
嘎吱~嘎吱。
声音很轻,还在远处。
揉了揉湿润的眼眶。
我跑出房间。
躲到院子角落堆放的柴火后面,屏住呼吸。
嘎吱~嘎吱。
离得越来越近。
是脚步声,有人来了。
7.
“你确定东西还在李长顺家?”
“晓勇昨天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话音刚落,王金发和张丽梅鬼鬼祟祟地进了院子。
四下望了望,一前一后进了屋。
“哎哟。”
张丽梅一个没留神,被炕桌拌了个狗吃屎。
“你这娘儿们,干啥都毛毛躁躁的。能不能小点声?”
王金发回头呵斥。
“黑咕隆咚的,我不是没看见吗?”
张丽梅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你那眼睛是留着喘气儿的?我咋能看见?”
王金发没好气地回怼。
“你吵吵啥?你眼神儿好你把东西找出来。”
“我找就我找,你去外面看着。”
王金发不再搭理张丽梅,打开柜子翻找。
张丽梅拿着手电筒,帮他照着。
过了许久,张丽梅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这瘟大灾的玩意儿,到底把东西藏哪了?”
王金发捂着冻得发红的耳朵:
“肯定让警察拿走了。”
“不可能,昨天我就没走远,一直盯着那帮警察,就没看见晓勇说的那个东西。”
“要不然你再仔细找找。”
“先回去,被人发现咱俩来过,就麻烦了。”
王金发拦住了她。
王晓勇昨天回来了,还去了我家。他去我家干什么?
王金发和张丽梅又在找什么?
我满心疑惑,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下了山。
8.
王金发和张丽梅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早已没人住的村西边。
我们这个村子,位于深山里,周围是林区。
偏僻落后,交通闭塞,平时极少人来。
很多人都选择搬去了县城生活。
房子常年扔在那里没人修葺,也就荒废了。
他俩张望了好一会才进了一处院子。
对着房门低声说了句什么。
房门开了,一个黑影闪出来把他们迎进屋。
我翻过院墙,透过门缝看到正是王晓勇。
“妈,你们怎么才来,都快把我饿死了。”
啪~王金发甩了王晓勇一个耳光。
“你个不要脸的王八犊子,惹出这么大事。还惦记着吃。”
“你打儿子干什么?又不是儿子干的。”
张丽梅把王晓勇护在身后。
“他抢了我的东西,我去要回来怎么了?”
王晓勇捂着脸哀嚎。
“放屁,你那兜比脸都干净。能有什么值钱玩意儿?”
“你给我老实说,敢撒谎看我不打死你。”
王金发再次上前,作势要动手。
王晓勇吓得往后缩:
“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他说只要我帮他找回东西,就给我一大笔钱。”
“你们见过的,就是金大师。”
“你少忽悠我,一个看风水的,李长顺抢他东西做什么?”
王金发看着他儿子。
“那谁知道!没准儿眼红人家赚钱,想抢人家饭碗呗。”
“我们三个去的时候李长顺不在家,金大师和他朋友非要等,我就先走了。”
王晓勇一脸不关他事的表情。
“儿子,既然没你的事,咱回家吧。死冷寒天的在这待着干吗?”
张丽梅松了一口气。
“那可不行,还没给我钱呢,说好在这等。你们先回去,我拿了钱就回家。”
一提到钱,王晓勇抑制不住的喜悦。
“啥钱你他妈都敢要,老子怕你没命花。”
“赶紧给老子滚回家,不然我他妈打死你。”
王金发破口大骂。
随即踢开门,走了出来。
王晓勇虽不情愿,却也只能乖乖跟在后面。
我知道王晓勇没说实话。
爷爷当过兵,为人刚直不阿!平时很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生怕给军人抹黑!
他是很反感封建迷信那一套。但也绝不会动手去抢人家的东西。
根据王晓勇说的,昨天除了他还有两个人也一起去了我家。
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但是该怎样才能找到他们呢?
心念一动,我有了计划。
王晓勇贪财,一定会想办法找他们要钱,只要跟住他就不怕没线索。
富贵和元宝也会帮我在村子里打探,我们约好每天在山洞碰头。
我决定先回秘密基地。
9.
回到山洞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富贵和元宝已经在等我了。
他们给我带来一个消息。
爷爷和姐姐被拉去火化后,骨灰送回了村里。
村里的几个长辈,正聚在村委会商量该如何安置。
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是除夕了。
为了不影响大家过年,村委会决定。
两天后在爷爷和姐姐生前居住的小木屋后面。
圈出一块地,立两个坟包,把他们的骨灰葬在那里。
商议完后,长辈们都各自回家准备下葬要用的东西。
我交代了富贵和元宝一些事。
继续盯着王晓勇的动静。
当天夜里,他偷偷溜出了家门。
我跟着他来到村西边的那座废旧老屋。
一个体型壮硕,身着黑色棉服的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两沓钱递给了王晓勇:
“给你的,注意管好自己的嘴。”
“说好的5万,怎么只有2万?”
王晓勇接过钱掂了掂。
“东西又没拿到,你惦记了那么久的美人也让你先上了,给你2万就不错了。”
黑衣人双手插兜,瞥了王晓勇一眼。
“当初说好的,只要我帮你们,事后就给我5万,你们也太不讲信用了。”
王晓勇气得双手攥拳,提高了音量。
黑衣人冷笑一声:
“你帮什么了?是帮我们找到东西了?还是你爹妈把老东西弄出林子了?一家子没用的废物!”
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都录下来了,要不要再回味下,你当时的样子有多兴奋?”
“啧啧,快看看,你小子还真狠心呢。”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刚过完夫妻生活,就痛下杀手。”
“看看,看看,美人被你勒得舌头都伸出来了。哎哟,真是太残忍了。”
看着手机里播放的视频,王晓勇脸色发白,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你胡说,明明是你们逼我的,而且你们也…”
“谁能给你证明呀?手机可是你的。”
“如果警察看到这个视频的话,你猜他们会不会觉得你是被逼的?”
王晓勇眼神惶恐,声音颤抖:
“求求你,不要把手机交给警察,我不想坐牢。金大师说过会搞定一切。”
“那你就乖乖听话,老实在这待着,老板说了,办完事后会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黑衣人说完转身离开。
龌龊不堪的画面,姐姐凄惨的呼救声,绝望无助的眼神,都深深刺痛了我。
愤怒的火焰在血管里燃烧,血气快速上涌。
我咬着牙,恨不得立刻将这两个畜生生吞活剥。
看着已经出了院子的黑衣人,我慢慢地跟了上去。
他走了没多远,突然停了下来。
靠在一处院墙上,点了根烟叼在嘴里。
警戒地四下望了望。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金哥,那小子暂时稳住了,我会盯着他,不让他坏事。”
“另外,你推断得没错,应该是在那房子后面的林子里。可惜该死的老东西不上道。”
手机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黑衣人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嗤笑:
“刚才你是没看到,那个窝囊废一听说我要把手机交给警察,吓得快要尿裤子了。”
“真是个傻逼,竟然相信我会自找麻烦。”
挂断电话,他弹了弹烟灰,继续吞云吐雾。
我眯起眼睛,伏在墙角的暗影里伺机而动。
他把烟头捻灭,扔在雪里,准备回去。
趁他不注意,我飞扑过去。
用利器狠狠地扎进他的脖子里,鲜血顿时喷出来,溅了我一脸。
他瞪着眼,拼命捶打着我,想要呼救。
我用力一划,割断了他的喉管。
他被满嘴的血水,呛得无法发出声音。
我按住他,用利器一下一下地刺入他的胸口,我要让他尝尝我爷爷经受的痛苦。
他不断挣扎,直到双眼渐渐失去光泽,双手从我身上滑落,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一声惊叫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过头。
是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王晓勇。
王晓勇见我赤红着眼睛,满身满脸都是血。
吓得连连后退:
“你爷爷是金大师杀的,你姐姐也是他们逼我干的,不然就要杀了我全家。”
“金大师叫金宇你要报仇找他们,我也是没办法,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舔掉了嘴角边的血珠儿,低吼着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
“我姐姐也曾经哀求你们放过她。”
王晓勇转身就跑。
但你又怎么能跑得过我呢?
我可是爷爷一手训练出来的。
我狞笑着贴近他的脸,举起利器。
“下去跟我爷爷和姐姐忏悔吧,如果你没有下十八层地狱的话。”
9.
下葬前一天傍晚,金宇这个罪魁祸首来了村里。
王金发夫妻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
张丽梅更是迫不及待地让他选个黄道吉日拆了爷爷房子。
有的村民看不过去,说了爷爷和姐姐刚过世,就拆房子不合适。
张丽梅像泼妇一样撒起泼来:
“怎么就不合适了?村里有房子不住,非去林子里盖房。看他们爷孙可怜才同意的。”
“如今人都死了,还占着公家的林地。房子不拆留着给你们住?”
张丽梅蛮横无理在村里是有名的,加上她是村长媳妇。
大家不敢得罪她,于是都不再吭声。
金宇眼眶通红,脸上还挂着鳄鱼的眼泪:
“当初在林子里迷路,要不是李大爷找到我,我这条命就没了。”
“这次我是专门来送他最后一程的。房子的事嫂子先别急,我会尽力。”
是的,我认识金宇。他进村的时候,我认出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
从看到金宇的第一眼,我就对他有莫名的敌意。
他在林子里迷了路,我和爷爷找到他时,他已经昏迷了。
爷爷好心留他在家里过夜,他的眼睛却总是有意无意地瞄着姐姐。
他似乎对我送给姐姐的石头特别感兴趣。
总是缠着姐姐打听石头的来历。
得知是我捡回来的,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他告诉爷爷,他是个风水师,说林子里盖房会压住风水带来灾难,建议我们搬回村里。
他说他会盖一个大房子给我们住。
爷爷对他的提议不以为然。
没几天,他就走了。
然后村里就传出来我们家强行把房子盖在林子里,压住了风水,会带来灾难的流言。
果然,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
“是,是。金大师不光有真本事,这人品也是杠杠的。”
张丽梅的赔笑声打断了我。
“麻烦王哥,嫂子带我去李大爷家,今晚我要为他守灵。”
“好的,好的,先去嫂子家吃饭。嫂子炒了几个菜,还炖了只鸡。咱们喝点。”
“老王你去找找晓勇,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贵客来了咱们一家人得一起招待。”
面对金宇,张丽梅立马换上一副低三下四的嘴脸。
“找什么找?谁知道又去哪儿野了。成天不着家,都是让你惯得。”
王金发没理会她,伸手要接过金宇的箱子:
“金大师,我帮你拿,死冷的咱别在外面站着说话,回屋暖和暖和。”
意外的是金宇拒绝了:
“不用了,都是些平时用的工具,不沉,我自己拿就行。”
“咱赶紧回吧,吃了饭我好趁早进山。”
金宇跟着王金发夫妻回家了。村民们也都散了。
盯着金宇的背影,我强忍住要把他撕成碎片的冲动。
“多吃点吧,这将是你在人世间吃的最后一顿饭。”
今晚是为爷爷和姐姐报仇的好时机。
我转头向林子深处的木屋跑去,我要在那里静静蹲守我的猎物。
10.
天色越来越暗,林子上空弥漫着一层厚厚的迷雾。
白天淅淅沥沥的小雪花,此刻也下成了鹅毛大雪。
我躲在外屋的水缸后面,不知过了多久。
金宇摇摇晃晃地回来了,脸上泛着油腻的红光,眼神迷离,嘴里还哼着歌。
看样子应该是喝多了。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直接进了里屋,脱去棉衣,躺在了炕上。
我并没有急于动手,我想等他睡着。
呼吸声逐渐深沉,机会来了。
我蹑手蹑脚地从水缸后面爬出来。
突然,里屋的金宇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我赶紧趴在地上,偷偷地看向他。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
打开盒子,一道耀眼的绿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是我送姐姐的那颗石头,也正是因为夜晚发光,姐姐才缝了那个布袋遮盖。
锦盒里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圈圈,牌牌也是我送给姐姐的。原来都被他拿走了。
金宇拿起石头自言自语:
“你们这帮瞎了狗眼,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居然把夜明珠当石头,也真是可笑。”
“还有这些上好的翡翠镯子,玉坠子。哪一个都能卖上天价。”
“守着这些宝贝,还过着吃糠咽菜的日子。李叔啊李叔,你真是老糊涂了。”
“你要是肯听我的,我也不舍得杀了小兰。那小模样长得多俊,皮肤又白又滑。”
“胸大屁股翘,摸起来的手感,好极了。”
“粉嫩的小嘴儿里,叫出的声音都那么让人销魂。”
“可惜让那个肥头大耳的废物先尝了鲜。”
我听他侮辱姐姐,怒火中烧。
咔嚓,他从箱子里拿出一把猎枪上了膛。
那是爷爷的猎枪,也被他拿走了。
他抚摸着猎枪。
阴森地看着爷爷的骨灰盒:
“老东西,本来想留你们一条活路,谁知你竟然这么不识好歹。”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你以为只有你知道宝贝在哪儿吗?”
倏地,他把枪口指向了我的位置。
“你也知道的,对吧?小东西?”
他邪恶的眼神中闪着寒光。
“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哪。”
我慢慢起身,走到他面前。
狠狠地瞪着他,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想杀我?你还嫩了点。我早就发现你了。”
“一直没收拾你,就是想跟着你找到古墓。”
“从县城回到这里,宁愿东躲西藏也不肯离开这个房子。想必古墓就在这附近吧?”
见我诧异地看着他。
轻蔑的笑意浮上他的脸,似曾相识。
“怎么?还没认出我是谁?我们好歹朝夕相处了几天,这还是你送我的礼物呢。”
他摘下手套,对我摆了摆只有三根手指的右手,一条又粗又丑的伤疤一直延伸到虎口。
11.
我怔怔地看着这只残缺不全的手,还有手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轰的一声,脑子里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开。
所有模糊的画面,瞬间清晰。
是他,是金宇这个混蛋闯进了我的家,杀死了我的爸爸妈妈!
爸爸被一枪贯穿胸口,妈妈被刺数刀,身受重伤,拼尽最后一口气把我推出家门。
可我还是被这个混蛋抓住,带去了县城。
他把我关在一间屋子里,每天打我,逼迫我屈服。
为了反抗,我绝食了。
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抓着我的头发,强行灌我肉汤。
我抓过他的手,一口咬断了他的手指,他吃痛把我狠狠摔在地上,拳打脚踢。
我昏死过去,他把我丢到外面的垃圾堆,我才捡回一条命,但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着我逐渐狰狞的脸,金宇得意极了:
“想起来了?可惜太晚了,明天过后,古墓里的宝贝就都归我所有了。”
“你记得下次跟踪别人的时候把脚印抹掉。”
“哦,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是下辈子。因为你没有下次了。去见你爹妈吧。”
金宇扣动了扳机。
我本能地躲避,还是慢了。身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不给我一丝喘息的机会,他再次开枪。
子弹穿透了我的腿,我倒在地上。
“怎么样?小东西,又落在我手里了吧?”
金宇见我一动不动,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这可是枪知道吗?跟枪对着干?果然和你爹妈一样都是蠢货。”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把我翻过来。
一双凝聚着冰霜的眸子缓缓睁开。
“中了两枪还没死?”
金宇面色如土,再次举枪射我。
不待他扣动扳机,我一巴掌拍掉了猎枪。
他转身跑到了院子里。
我拦住他,一步一步把他逼向院子右侧。
他慌不择路地跳窜。
我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一点都不着急。
因为那个方向有惊喜在等着他。
金宇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脚下一滑,栽进了一个大坑里。
他掉进了化粪池。
粪便的恶臭夹杂着动物尸体的味道,让他狂呕不止。
他满身污秽,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但化粪池里,早已冻得犹如光滑的冰面,没有任何支撑点。
他的脸和手被坚硬的冰块划得鲜血淋漓。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金宇不停重复着摔倒,爬起,再摔倒。
直到他筋疲力尽,蜷缩着瘫在粪冰上冻得瑟瑟发抖。
“喜欢吗?这是我送你的第二个礼物。”
“哦,不对,应该是最后一个礼物。因为你没有机会收第三个了。”
另外再附赠一个给你,是你一直心心念念要找的东西。
我拿出之前捡到的黑色皮套,里面掉出来一枚玉石打造的钥匙。
我的父母就是因为这枚玉石钥匙丧了命。
金宇一瞬不瞬地盯着钥匙,拼命想要站起来。
当亲眼看着钥匙被我弄成了碎渣。
他的身体重重跌回粪冰上,用沾满污物的双手捂脸嚎哭起来。
“你以为有了这枚钥匙,就能拥有古墓里的财宝?”
“钥匙只能开启古墓的机关,而我才是找到古墓的关键。”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
只穿着单衣的金宇被零下40摄氏度的低温吞噬。
“本可以在木屋就了结了你,但我觉得你不配死在我家里,更不配惊扰我爷爷和姐姐的魂灵!”
“化粪池是你最好的归宿,在这肮脏不堪的地方,迎接你丑陋一生的最后时刻吧。”
12.
爷爷和姐姐的骨灰顺利安葬。
两天后便是除夕。
整个村子沉浸在过年的喜庆气氛中。
家家户户都忙着宰猪杀鸡,一家团圆。
我来到爷爷和姐姐的坟前。
把猎枪和锦盒放在了地上。
看着孤零零的坟包,回想着一起生活过的点点滴滴。
心口像是结了一张网,越是挣扎网得越紧,痛苦难受到极致。
我仰头长啸,悲凉的声音回荡着整片山林。
趴在爷爷和姐姐的坟头:
“我来陪你们过年了。”
由于失联多日,除夕夜都没有回家。
他们三个的家人报了案。
警察迅速进村展开了调查。
没多久,便找到了三人的尸体。
张丽梅捶胸顿足地要求警察找出杀他儿子的凶手。
经法医鉴定后,给出结果:不是人为。
王晓勇和黑衣人胸口和下身被撕烂,喉管被咬穿,是猛兽所致。
而警方推测金宇是醉酒起夜上厕所,碰到野兽,失足掉进化粪池被活活冻死的。
警察告知村民,尸体周围都有野兽出没的痕迹。
怀疑大雪封山,山里捕不到猎物,才进村伤人。
提醒村民注意安全。
吴婶儿带着儿子大宝来坟前看我爷爷和姐姐。
她儿子指着坟包边上围着一具尸体的富贵和元宝:
“妈,这不是你喂的那两只小狗吗?它们怎么也在这里?我记得还有一只特别凶的去哪里了?”
富贵和元宝摇着尾巴,吴婶儿摸了摸他们的头。
在那具尸体面前蹲下身,把一碗鸡肉放在旁边,轻轻地抚摸着尸体上黑灰色的毛:
“自从你李叔和兰兰过世后,它就不吃不喝随着一起去了。”
“那还真是条重情义的忠犬。”
大宝一脸惋惜。
吴婶儿起身冲他笑了笑:
“它叫福安,是一头狼。”
更新时间:2025-02-09 20:53:25